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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8】
尹新月一半脑子在思考案子，一半脑子在思考齐老八和张启山。
同父异母的话，应该也姓张吧，比张副队小一些，可是这个要怎么查呢，只知道是弟弟，不知道是什么职务，也不知道是哪个分局哪个派出所的，而且好像没人知道，就更不知道怎么查了。
彭叁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，问齐老八就是自寻死路。
这时候手机响了，尹新月拿起来一看，翻翻白眼，又是隔壁那个陆副队，这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，就想约尹新月吃饭，暗示明示的拒绝都没用。
“哎，陈皮，陆副队来这多久了？”
“他？好像是跟姜队长同时吧。”
“什么？！那岂不是10多年了？”
陈皮点点头：“是啊，一直等着局长退休，姜队长升为局长，然后他就能当大队长了，不过他好像没算到张副队会来。”
尹新月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“你干嘛？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？”
“啊？没，没事儿，嘿嘿。”
尹新月作为一个漂亮女人，自然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，于是她回了这个陆副队一条短信：“陆队长，我今天没事儿，可以一起吃饭，你定地方吧~ ”
陆副队长以为自己的坚持感动了尹新月，高兴的直转圈，中午还多吃了俩包子庆祝。晚上的时候，陆副队长来到一楼办公区找尹新月。
“小尹啊，下班儿了吗？”
尹新月点点头：“嗯~ 下班了~ 咱走吧~”
“我车停后院儿了，你等一下哈。”
“好啊~”
没一会儿，陆副队长骑着一辆艾玛悠悠的过来，尹新月好生气哦，可还要保持微笑，好在今天穿的是长裤，优雅的跨坐在电动车后面，两手扶着后面的支架。
“小尹啊，不要紧的，你可以抱着我的腰。”
尹新月用力控制着自己，体贴的说：“不用了，咱快走吧，我都饿了呢。”
陆副队长发动车子，以自行车的速度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，尹新月定睛一看，小东北杀猪菜，进去之后落座，陆副队长倒是不抠门儿，点了仨菜，猪肉炖粉条，小鸡炖蘑菇，酸菜炖排骨，都是用小盆儿装的，每个盆儿直径都超过20厘米。
“呃…… 呵呵呵，东北人的菜量就是实诚啊。”尹新月笑了。
“很好吃的这家，你尝尝这个蘑菇，美容养颜，正宗大兴安岭的榛蘑，特别香。”陆副队长给她夹了一块。
尹新月尝试着尝了一口，确实不错，又夹了一块鸡肉，鲜嫩入味，心想齐老八应该好这口，不过来这里不是为了吃，她放下筷子喝了口大麦茶，问：“陆副队，我来的时间不长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~”
“哎呀，我疏忽了，疏忽了，我叫陆建勋，建功的建，功勋的勋~”
“真是好名字，一听就是被给予了全家人的希望。”
“新月你的名字也蛮好听的，是谁给你起的呀？”
为了情报，尹新月也是豁出去了，跟他聊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真·直男相亲台词，在话题即将进行不下去的时候，尹新月忽然叹了口气。
陆建勋连忙问：“这是怎么了？怎么还叹上气了，也没看你动筷子，是不是不好吃啊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这真挺好吃的，就是工作上的事儿。”
“工作怎么了？”
“之前嘛，在会上，我跟姜队长提出要聘请民间专家的事儿，姜队长同意了，可是张副队不同意，我这成天受夹板儿气。”
尹新月一皱眉，让陆建勋立刻有一种要烽火戏诸侯的冲动，连忙问：“怎么？他欺负你了啊？”
“欺负倒是不至于，就是工作上老跟我过不去，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他了，还是说我来得晚，这里面的人事我不懂呢。”
“哎呀，新月啊，这事儿还真有你不知道的，你聘请的这个民间专家吧，厉害是厉害，就是吧，他跟张副队有仇。”陆建勋咂咂嘴，喝了一口啤酒。
“真的假的？他们有什么仇啊，又不是一个系统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，这齐老八害死过张启山的弟弟，后来的尸检都是他做的，只是那之后他就辞职了，我们都知道他是心里有愧，干不下去了。”
新情报get！
尹新月控制住自己，问：“真的假的？张副队不是独生子嘛？哪来的弟弟啊。”
“你有所不知啊，张副队的父母离过婚，弟弟是跟后来的老婆生的，比他小了三四岁，在我们局当实习警员，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，直到有一天体检，保存DNA的时候才知道警队里有个亲人，相认之后张启山特别高兴，也特别疼这个弟弟，他还买了好多吃的特意到我们局里各处发，到处让人照顾他弟弟。”
尹新月听到这里很意外，没想到那张扑克脸还有这么一面，就问：“他弟弟你也认识？”
“认识啊，小伙子长得特帅，人也勤恳，我都考虑要他来我们组了，名字特别好记，叫张日山。”
“那他是怎么牺牲的啊？”
“其实他牺牲的挺冤的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，抓了个公交车上偷钱包的，扭送派出所的时候那小子趁其不备，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水果刀，扎了他好几刀，其中一刀不偏不倚，正好捅破了大动脉。”
“小偷？”尹新月有点奇怪，小偷不是重罪，顶多就蹲几天就能出去了，杀人这性质就变了，她问：“那不是的单纯的小偷吧？”
陆建勋摇摇头：“是个逃犯，身上背着3条人命。”
如果抛却身份不谈的话，这个牺牲顶多就是比较倒霉罢了，但是这看不出任何跟老八有什么关系的啊。只是这个为什么，陆建勋也不知道，他只知道齐老八在法医办公室跟张启山说了什么，张启山就跟疯了一样把法医办公室给砸了。
“有两拳是要打在齐老八身上的，可是没打下去，后来其他人就冲进来把他拉开了，我们也是由此推测两人结仇。”
尹新月好不容易甩了陆副队长，回家之后开始搜索关于张日山的消息，确实搜到了一个三年前的新闻，字数不多，篇幅不大，社会版第二版边边，她留意到一个细节，那原本可能会落在齐老八身上的两拳没打下去，估计是舍不得吧，张启山有黑带，全市警务部门擒拿比赛蝉联七年第一，这样的武力值打在谁身上都不好受。
这两人的关系和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，对于尹新月来说就像一部狗血电视剧，特别想知道结局，但是又不想那么快结局，矛盾啊。
王府井和西单的抛尸案又有所停滞，刑警队每天都有新案子，所以也不能为了这个案子废了其他的，这天，他们锁定了一个专门抢单身夜行的女子的劫匪，这劫匪比较缺德，不仅抢钱，还抢人家裙子，估计是怕被追吧，作案数十起。
劫匪被张启山追的狗急跳河，却被臭的往岸上游，追进水里的张启山这个气，早知道就不跳了，一身腥臭，上了岸后又免不了一阵扭打，张启山下了死手，打掉劫匪两颗牙，随后赶来的制服都不敢接，九组的人完全不想靠近他，忽然一阵夜凉风吹过，张启山打了个喷嚏，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，审讯完那个劫匪，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，第二天就高烧38度，还是陈皮把他送到门诊打吊瓶。
尹新月给他们俩送午饭，陈皮吃完回了警局，尹新月看着他的手，掏出手机拍了一小段儿视频发给了齐老八。
“张启山生病啦？”
尹新月一看这个回复，心里就窃笑，看见手就知道是谁，这就是真爱啊！想了想回复他：“是啊，发烧了，一直昏睡呢。”
“那还上班？！”
“不上了，一会儿打完吊瓶我就把人给你送回去。”
然而有些着急的齐老八并没有看出这句话哪儿不对，只说了句谢谢，就连忙去菜市场买了材料，又是熬粥又是准备药的，心想跟张启山认识这么久，从来没见他生病过，这回事怎么了。他打开pad里的食谱，按照上面说的，把姜研成末，和着肉粒放进粥里，稍稍调味，又切了些新鲜蔬菜加进去，熬到米粒爆花，尝了一口，口感不错，倒进保温桶，刚刚装好就听见门铃响。
门外是尹新月，齐桓问：“张启山呢？”
“回家睡觉去了，这是钥匙，这是药，服用方法上面都有，还有退烧贴，大夫说如果不退烧就用这个酒精棉球擦擦手心脚心和内关节，不能吃油腻辛辣的，要先吃饭，半个小时之后在吃药。”尹新月拿着手机念着做的笔记。
“好好，我记住了，你快回家吧，这么晚了。”
送走了尹新月，齐桓拎着保温桶和一袋子药，轻轻打开张启山的家门，在门口喊了一声，没人应，估计是睡了，放好东西蹑手蹑脚的进了屋，看见他正躺在床上，脸红红的，皱着眉，也许是难受吧。齐桓走过去坐在床边，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，烫手。
张启山迷迷糊糊的，只觉得有人摸他，凉凉的特别舒服，抬手握住了那人的腕子，咕哝了一句：“老八……”
“哎，我在这呢，难受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睡会儿吧，我在这。”
半夜的时候，张启山有些退烧了，可是天快亮的时候温度又上来了，一直烧到39度，齐桓吓坏了，连忙给他又是擦酒精又是退热贴的，早上的时候终于又降下去了，看看表，到时间吃药，想着得先吃饭，就到厨房找了口小锅，把粥倒进锅里，慢慢的加热。
张启山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，躺了好一会儿，听见外面有动静，起身下床，看到厨房里的背影，走过去从背后抱着齐桓的腰，趴在他肩膀上，声音糯糯的问：“你一直守着我？”
这个动作把齐桓吓了一跳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，手里的勺都掉在锅里，他僵硬的点点头。
“老八……要是小山没出事，我们俩也许能一辈子都这样……”
这话一说完，齐桓整个人都是凉的，他艰难的掰开那双手，故作镇定的说：“你去洗个脸，我先把粥盛出来。”
“好。”张启山并没有察觉齐桓哪儿不对，转身去洗手间，头很晕，洗漱的动作有点慢，擦脸的时候听见关门声，放下毛巾走出来，齐桓人不见了，只剩下桌上一碗热腾腾的粥，还有一张纸：吃完饭半个小时后在吃药，我帮你定了手机闹钟。
张启山看了看门板，这才明白齐桓比自己还要放不下。
TBC